是哥哥的奶盖不是酷盖

雷霆雨露 俱是天恩

「良堂」唯不忘相思(76)

阿三三乔莫辞:

第七十六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初冬的骊山泛着淡淡的雾气,仿佛几千年前的春景投影到了天幕山巅。




晨间,一辆专列默默抵达临潼站,张少帅亲率人马去接了车。




与此同时,西安城内的那座小院儿里头,孟鹤堂帮周九良把军装领子翻好,呼出的气结上了霜白,他嘱咐弟弟:“路上慢点儿开,注意安全。”




周九良扶着孟鹤堂的腰侧把他拉近自己,低声劝他:“要不你跟师哥先回延安去吧,等事情结束了,我一定找机会去看你。不然你自己在这儿我不放心。”




孟鹤堂笑道:“你还说我把你当孩子,你这不也总觉得我碍手碍脚没有用,保护不了自己吗?”




周九良嘶的吸了口气,忍不住惩罚的捏住他哥哥好看的鼻尖儿,发狠似的问他:“故意的是吧?我是那个意思吗?”




孟鹤堂只好张开嘴呼吸,不料又被他弟弟用唇舌封住,憋得眼睛里蓄了眼泪,扑腾了两下才被放开。




他本来是要生气的,可见他弟弟得逞的露齿而笑,一个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再想把笑收回去已经晚了,只好勉强斥道:“幼稚鬼!”然后正色地说:“我留在这儿有任务,得随时向组织传递这边的动向和消息。好保证你们事成之后,我们主席和政委能够第一时间亲自来和谈。任务很轻,没什么危险,而且今儿杨参谋把二爷送回去后,马上就会折返西安守着,所以你不用挂心。”




周九良努了努嘴,勉强答应道:“好吧。估计左右不过半个月事情就能解决,到时候我抽空回来一趟,你乖乖在这儿等我。”




孟鹤堂主动凑过去偎进周九良怀里,搂住他的腰,把下巴颏搁在弟弟的肩膀上,拖长调子说:“行了,知道了,等着你。还有,他们起事的时候,你也千万要小心,听见了吗?”




“听见了。”周九良扶着孟鹤堂的肩膀把人推开了一些,勾着唇角专注的看了他哥哥一会儿,直到绯红漫上了那人的脸颊,他才满意的接着说,“那我可走了。“




满是弹痕和凹陷的军用大吉普顶着两面已经有些灰扑扑的青天白日旗行远。孟鹤堂站在路口目送,直到车影儿完全看不见了,才回到院子里去。




他哼着个从南方学来的小曲儿,心情也倒轻松。想他与周航经历了那么多场别离,在这一次相聚之前,二人都万般凶险,可老天爷还是给了他们再见的机会。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盼着眼下这事儿早点结束,到时候国军与红方齐心协力打鬼子,一起争取国家独立。那时,他们必定会有合作的机会。至于这以后,大不了他二人也可以像冯将军、冯小姐一家一样到国外去生活,不参与国内的斗争也就是了……




送二爷他们走的时候,孟鹤堂帮忙提着的竹箱拎手翘起来一根小刺,他的无名指被戳破了,瞬间冒出来一大滴血珠。本来就不愿意走的二爷扭头瞧见,赶紧喊住杨参谋说:“哎呀!小哥哥这儿都见血了,忒不吉利,我不走了,我要跟这儿陪你们。”




孟鹤堂用嘴凑近指头流血的地方吮了一下,闻言笑着劝道:“甭跟我这儿封建迷信了啊,乖,别犯懒,赶紧回。事儿完了我马上和杨参谋一块儿回去找你。再说,班子还等着你呢,过两天得给德叔上坟,孩子们又不懂操持……”好说歹说,二爷才依依不舍的跟杨参谋坐车回延安去了。




这一头,周九良当天下午就到了临潼,与旅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护卫队汇合后便驱车赶往骊山。他安排好卫队,让他们从骊山脚下一路分散到半山腰巡逻守卫,然后自己把车停在山腰改了步行,一路小跑到华清池。




张少帅早前接到委员长莅临的消息,就着人迅速收拾好了华清池边上旧时修建的皇家行宫里最幽静的三间房,今日亲自接到委员长并送他住了进来。




年轻的上校一头薄汗的跑到后花园儿时,委员长正在卫兵的陪同下游览。他见着周九良跑了满头的汗,便冲他招了招手。




与老师也许久未见,周九良快步上去,一鞠躬道:“老师!”




“哎。”委员长笑着掏出快帕子递给周九良道,“跑得什么,快擦擦,这风大天寒的,当心感冒了。”




周九良双手接过帕子,谢过老师后才擦了汗。




正这时,通讯兵送来份电报,委员长接过,又随手递给周九良,吩咐道:“看看说的什么。”




既然不是让念,周九良就快速浏览了一遍稿纸上的内容,扼要的总结到:“老师,戴叔请您千万注意安全。”




委员长笑着摇摇头:“你们戴叔情报工作干久了,导致总是精神过敏。我连西安城都没进,现在住在义弟这里,你又跑过来保护了,能有什么危险呢?”




周九良不赞同道:“老师,戴叔肯定有他的考虑,咱们还真得小心为上。学生带了一些人扩充守备,晚上我就睡在您卧房的外间儿。”




委员长拍了拍周九良的肩膀笑着说:“好小子,没白教养你一场。等陕甘这边儿大局定下来,你跟我回南京一趟。一是早该给你破格授衔少将了。二一个,你师母想你想得紧,这次三令五申,叫我必须把你带回去给她看看。”




周九良听说师母想他,没忍住眼眶一热,赶紧低下了头。委员长其实是看见了,可他也不戳穿,只说:“行了,别傻站着了,跟我走一走吧。顺便给我说说,批给你们旅的新装备用着感觉怎么样。”




“哎!”周九良错后一步跟上老师的步伐,他边汇报情况,边悄悄看着老师的背影:他的脊梁因为从军多年而依旧挺拔,可他鬓边儿仅剩的头发却早已有了白意。




周九良仍然记得老师所有可亲的一面,从当初在军校里头亲自带着他,到替他取字、把他放进细心了解过的兵营,到因为他用药不当而痛心疾首,再到一有国外送来的新装备就想着他……但他同样也记得老师交给他的重任与重压,每一项任务都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能承担得下来。每当那个时候,他其实心里明白,他扮演着的角色,从来都是随时可为了大局牺牲掉的棋子。




但那毕竟是他的老师。




可老师这些年也真的错了。




周九良的眼眶就这么一直湿润着,十二月的山风吹得他眼底生疼。但他不能停下来,只好迎着风继续朝前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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