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的奶盖不是酷盖

雷霆雨露 俱是天恩

「良堂」唯不忘相思(74)

阿三三乔莫辞:

第七十四章 一日心期千劫在




“哥,你跟我说句话。”二十四岁的周九良依旧保留着十七岁时候的少年音。在孟鹤堂面前的周九良也依然是少年模样。




孟鹤堂听见他的话没有动、亦没有言语。




周九良不逼他,只把下巴硌在他单薄的肩上安静的等。




“哪里受伤了?伤得重不重?”良久,孟鹤堂才轻声儿的问。声音虽轻,可问出这些实是用了很大力气。




周九良也不藏着掖着,握住他哥哥的左手摸向自己被头发盖住的伤疤直言:“当时弹片从这儿打了进去,部队把我运到上海医治,发现它卡在了骨头里。我这算大难不死,感觉后头要享福了。”




又是半晌沉默,孟鹤堂才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周九良接着说:“老连长为了我没了,南京跟出来的弟兄们折了七十人。”




“嗯。”孟鹤堂缓慢的应着他。




“其实我差点没能活过来,但是紧要关头我梦见了你,所以就回来了。”周九良继续闲话家常似的说,“这两年也是东跑西颠的,次次都有惊无险。我就想,这是老天爷要留着我的命再见你呢。”




孟鹤堂待他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边叹边道:“你应该恨我。”




“不恨。”周九良答,“我爱你。”




这本是句情话,却激出了孟鹤堂的眼泪,他猛的转过身、握着拳头扬手来打周九良的胸口,哑声哭道:“昏君!”




周九良把在他看来绵绵的拳头包进手掌,脑袋凑上去跟他哥哥顶牛,然后沉声哄道:“就是昏君。所以该恨的是我,是我没能耐保住我的弟兄,你不要胡乱自责。”




孟鹤堂眼泪掉的又急又多,周九良只好把他抱进怀里帮他顺气,待他不再因为难过而痉挛,便俯下身一把把人抗到肩上,边往卧房去边说:“行了,咱回屋歇着!”




孟鹤堂慌乱间扶住了他弟弟的背,带着鼻音低声斥道:“胡闹!”




进了房门,周九良直接将人放到床上,就着蹲身握住他哥哥的手微仰头说:“我去打水给你洗洗,你坐这儿等我。”




孟鹤堂鼻尖红彤彤的,轻轻回握了一下周九良的手,才点了点头。




一切收拾妥当,周九良上床抱住背对他躺下的哥哥,有些爱娇的叫他:“孟先生……”




孟鹤堂打掉这人从汗衫衣摆下伸进来不规矩的手道:“老实睡觉!”




周九良悻悻的把手抽出来搭在他腰上,可过了没一会儿,就又悄悄往下滑去……




孟鹤堂刚要呵斥,周九良便算准了似的奶着声哼:“哥,我难受……”




最后,还别着心劲儿的孟先生也只好叹了口气,什么都由着他。




好在周九良这次温柔得不像话,丝毫不急躁,更不贪婪,只点点滴滴的顾着他哥哥的感受。




然而孟鹤堂最终还是掉了泪儿,周九良见状忙怜惜的道歉:“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是不是疼?”




孟鹤堂搂着他的脖子摇头,再一次在弟弟面前软弱到抽泣着说话:“我其实……特别害怕你恨我……”




周九良的心随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化成了水,他抱着人缓声地劝:“我知道……但不怕,我怎么会恨你呢?我知道你是怕我左右为难,所以恨你反倒更简单些是吗?可我心中的是非全是你教给我的,这么多年了,我也压根儿没学会什么是祸水东引。该我担的,没人能帮我,连你都不行。”




孟鹤堂吸着鼻子抬手去摸索弟弟头侧凸起的疤痕。周九良于是顺势握住他的手,拉下来放在唇边轻吻,他笑着说:“现在都还以为是在梦里,只要是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但愿长醉不愿醒……”




最后,周九良放下他哥哥睡沉后软软的身子,帮他把被盖严实,在他耳边轻声儿说了句:“辛苦啦。”才在一旁躺下,睁眼看不够似的看着他哥哥的侧颜半晌,方闭眼睡了。




日子这样安宁的过了快一个月,周九良仿佛长在了小院儿里头。二爷明里暗里跟杨参谋抱怨了好几次“那俩人简直没眼看”,但未果。




中间周九良回旅里了几趟,不过好在需要处理的事情都不是很紧急。




前天杨参谋接到了周政委的信,说他今天上午就能抵达西安。他们提前约好了张少帅与杨将军,安排在小院儿里谈话。




周政委为人很谦和,分析局势时又能切中要害:“目前就我们放出去的消息来讲,陕甘战场国军优势巨大,我们推测,以贵方委员长一贯的行事作风,他应当会前来督战指挥。杨将军大义,张少帅深谋,都认为这件事情宜党内解决才好促成合作。周某对二位深为感佩。”




杨将军摆摆手道:“周政委不必多言了,我与少帅都清楚这件事情的厉害关系,也都明白事后会面临的情况。但是目下,退一步亡国灭种,我们不能退。”




张少帅叹道:“当年镇嵩军围城的时候,杨将军在饿狼环伺、城中无粮的情况下仍能坚守西安城,我真是自愧弗如……现今我只是想,舍下小我假如真能够弥补在下当年的过失,那这笔买卖实在很值得。”




周政委表情凝重的点点头道:“这事功在千秋、利在黎民,可我仅能代表红方和我个人感谢二位将军!”




谈话结束后,杨将军留大家在小院儿用饭。桌上,众人相谈颇欢。




周政委笑指着孟鹤堂谢过张少帅为红方输送人才后,说:“我们小孟先生虽然现在暂时还没有恢复党内身份,但是他所做的工作都很重要。这次回到延安后,又从基层做起,就在他来西安之前,还在窑洞里教我们的士兵识字,更挑选了几个人传授电码。我现在虽名义上是他的领导,但他做的好多工作,我其实都做不了。等这件事过去,红方肯定要开会解决他的干部身份问题。”




孟鹤堂笑着举了举杯说:“政委过于抬举我了。能够为了独立与和平多做些事情就好,我一切都服从组织的安排。”




杨参谋笑着对众人道:“孟先生一直致力于两方合作,还曾促成过抗日联军。且一贯心细如发。”又转向孟鹤堂问:“你看我们这一次还有没想到的细节吗?”




孟鹤堂沉吟了一会儿才说:“确实有一个细节。”




众人闻言,目光都集中过来,他接着道:“我们要实行的事情,势必会引起小范围内的激战,那么委员长的安全就很有可能受到威胁……”




杨将军闻言点了点头,一旁的周九良似乎想要开口,却被张少帅在桌下按住了膝盖。




杨参谋闻言点头道:“确实,子弹无眼,万一伤了人,我们的计划就会有极大的变数……那孟先生的意思是?”




周九良蹙起眉头低声阻止道:“哥!”




孟鹤堂垂眸没有看他,只回答杨参谋的问话:“假如委员长真如我们预计的一样会亲自到西安来,我觉得必须要派妥当且知晓内情的人去保护他才能万无一失。九良是委员长的学生,一直受到信任,正是不二人选。”




周政委闻言点头道:“小孟想得周到,我见这位小将也觉得稳重得很,堪当此任。”




周九良扭头见张少帅笑眯眯的,他哥哥又躲开了他的目光,微叹了口气道:“我虽是小辈,但全程与各位长辈谋划,现在我又编在张少帅麾下,自当与杨将军、张少帅同进退才是……”




张少帅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道:“但你老师的安全确实需要知根底的人去保护,这个人选非你莫属。就这么定了吧。而且委员长决定来之前也多说无益。”




散席之后,周九良照例留在了小院儿。




往常都是他粘在哥哥身边,可今日院子里的氛围却有些凝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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